“这样值得吗？”
顾长歌冷漠的声音响起，他探落的大手，轻轻一震，诸世都在动荡，大片的世界在跟着崩塌，时光长河都在震颤。
“孤城……”
法圣怒吼，他的身影杀来。
在他的头顶之处，更是可见一尊模糊的神炉沉浮。
亿万道的七彩神火垂落，一缕又一缕，仿佛自九天之地垂落的银河，神威浩瀚，铺天盖地，将黑暗给点燃。
他和金老一样，之前就被重创了，刚才一直在找机会恢复。
现在见楚孤城被直接重创，也顾不上伤势，再度冲杀过来。
不过，金老还未冲到顾长歌的近前，就被这只大掌结结实实地拍落在身上，顿时血溅诸世外，横飞炸开。
“你…………”
楚孤城满是惊怒地看着这只大手朝他落来。
他身上再度升腾起浓郁的气运之力，香火愿力缠绕，想要躲开，然而顾长歌手掌只是轻轻一落，就将他整个人给攥住了。
楚孤城闷哼一声，身上传出骨裂的声音，大片的骨骼炸开，身后那遮天蔽日的人皇法相，纵然承载大道之力，也在不断扭曲模糊。
那和他颇为类似的面孔之上，更是显露出一片痛苦不甘之色。
这是令人震撼、毛骨悚然的一幕，挤压满整片天穹的人皇法身，在那恐怖大手的面前，却宛如蝼蚁一样，被直接一把攥住。
浩瀚星河都似乎成为了尘埃。
楚孤城被攥在这么一只大手之中，几乎无法动弹，鲜血一滴滴地滴落，砸落在无垠虚无之间。
整个人的骨骼不断碎裂，像是被不断地挤压着，他满脸痛苦和愤怒，同时还有无穷尽的不甘。
在仙楚浩土的地盘上，他先天立于不败之地，在这样优势占尽的局面下，面对顾长歌却没有半分胜算，差距大到让他感到绝望。
“国主……”
仙楚浩土无数的修行者和生灵，都在惊怒地悲呼。
他们眼中神明般无敌的国主，竟然被人这么攥在手掌之中，就像是被扼住脖子的一只鸡仔，尽显屈辱。
皇都之中，大皇子楚无殇面色剧变，本来站在宫殿旁静观着这一战的，但现在也变得有些惶惶难安。
其余的来宾大臣，更是如此，很多人都在惊呼，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。
本来在所有人看来，这是毫无疑问的一场大战，仙楚浩土占尽优势，结局已经注定的。
可顾长歌之强大，的确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。
“还望星英前辈出手相助。”
正在不断恢复伤势的金老，再度咬牙看向星英老妪等人，想请求他们帮助。
“师姐……”白眉星君面上一片犹豫、挣扎，有些按耐不住。
再继续下去，恐怕楚孤城真的会出现危险和意外。
这不仅仅关乎着仙楚浩土的未来，更关系着他所要印证的大道。
凌神窟、光冥寺、如来佛国等道统势力的一众来人，面色也是同样在不断变化。
他们齐齐看向希元圣女，想看她有何态度，毕竟希元圣女的实力之强，应该在楚孤城之上。
不过现在希元圣女，依旧没有出手的打算，矗立在那片废墟之前，凝视着诸世外的那一幕。
这让他们心中更是费解，难道希元圣女对楚孤城有信心吗？
在这样的情况下，都没有出手相助？
噗！！！
而就在仙楚浩土的苍生万灵因为这惊恐一幕而震颤时，一声沉闷的巨响，自诸世外传来。
只见顾长歌冷漠地合上那只探出的大手，楚孤城强忍着剧痛，不发出一声闷哼，然而身躯却在不断地爆碎。
下一刻，恐怖澎湃的气息，犹如无数的星辰炸开，瞬间席卷诸世间。
那里有血雾炸开，楚孤城的身影爆碎，被那只大手直接捏爆了。
身后的人皇法相同样四分五裂，化作漫天的光雾飘散，就此消失不见。
“国主……”
无数的修行者和生灵，都在惊呼，难以置信。
神勇无敌，冠绝天下的国主就这么陨落了？
仙楚浩土的所有大臣、世家之主，同样在惊呼，很多人石化般的僵硬、呆愣在原地，浑身冰凉，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。
楚孤城被伐天盟之主一把直接捏碎了，当场形神俱灭？
无数的城池之中，都响起了惊呼和悲痛的呼喊。
“不可能的，父亲他怎么会陨落，师祖他也……”
楚无殇从头凉到脚，身影不稳，面色一下子苍白下来，再难和之前那样保持镇定。
“国主陨落了？”
前太傅府中，楚白、韩枫等人也看到了这一景象，纷纷震撼在了原地。
而就在仙楚浩土无数子民都绝望、悲痛之际，诸世外的一处黑暗之地，绚烂的光雨忽然浮现，大片大片地凝聚。
本来爆碎的楚孤城身影，再度自那里出现。
他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和不甘。
若非他修为已经到了祖道境，并且还是在仙楚浩土的地盘，众生愿力和天地气运近乎无穷无尽，恐怕刚才他真的会被顾长歌给杀死。
不过现在，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大优势。
纵然他真的被顾长歌给打灭了神魂，就此湮灭，但只要天地间有他的因果痕迹，有他的香火愿力，有他的信徒子民，那他就不会真正死亡，他就可以再现于诸世间。
除非顾长歌真的将他的所有痕迹因果抹除，将整个仙楚浩土无量苍生葬灭掉。
“太好了，国主他并没有陨落……”
“我就说，国主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败亡。他可是仙楚浩土的国君啊，真正无敌的存在。”
见楚孤城的身影再度凝聚出来，仙楚浩土无数人也是长舒口气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。
“这就是众生愿力和天地气运的好处，楚孤城先天立于不败之地，伐天盟之主想要杀死他，无比困难。除非他葬灭掉整个仙楚浩土。”
本来神情也无比凝重的星英老妪，见此一幕，也是微松口气。
诸世外，楚孤城身上再度流淌不朽的神光，似一尊亘古长存的神明。
“在仙楚浩土的地盘上，你杀不死我的，我和诸世长存，我万古不灭。”他手持长矛，破碎的甲胄重组，看向矗立于黑暗深处的顾长歌，语气强绝。
“我能杀你一次，自然就能杀你第二次，杀你第三次，亿万次……直到诸世再无你的任何因果痕迹。”顾长歌依旧冷漠地看着他，眼眸深邃毫无波澜。
“那我就看看，你到底能杀我多少次。”
楚孤城再度怒吼，手持长矛杀了过去，同时他的声音自诸世外传来，在仙楚浩土的疆域上空响彻，“众生助我，随我诛杀此魔。”
一座座古城之中，无数的修行者和生灵，伏跪下来，满是虔诚地对着那个地方膜拜叩首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在他们的身上，一丝又一缕的气运之力飘荡，一开始像是涓涓细流，但是不断地汇聚，渐渐成为了小溪、河流、王阳，铺天盖地，朝着楚孤城涌去。
一场惊世大战再度爆发，楚孤城得仙楚浩土的众生气运相助，拼尽诸多手段，奋力杀向顾长歌。
诸世外混沌破灭，像是来到宇宙最初的浑噩时代，所有的规则大道都在扭曲破碎。
砰！！！
顾长歌一指点落，楚孤城的身影再度炸开了，血雾蒸发殆尽，形神俱灭。
“国主……”
仙楚浩土无数的子民再度惊呼。
不过，下一刻楚孤城的身影又自诸世外凝聚出来，被光雨所重组。
他似一尊真正的不灭战神，越战越勇，身上也似有真正不朽的气息在蒸腾澎湃。
“我说过，在仙楚浩土的疆域内，你是杀不死我的。”
楚孤城心中大定，遥遥地看着顾长歌，语气冰冷。
人皇法相再度浮现于他身后，像是有先民祭祀音传来，诸世寰宇都在发光，一尊古老的人皇盘坐于宇宙中央，享受无尽的香火。
“你是想逼迫我屠尽仙楚浩土的万灵吗？”
顾长歌冷漠地看着他，声音毫无情绪，整个诸世外的无垠之地，都在跟着颤栗。
仙楚浩土的无尽苍生万灵，此刻似都感受到了那种无法言喻的压迫，仿佛要炸开，惊惧到了极致。
诸世外的未知黑暗之地，顾长歌的法身同样浩瀚无边。
在他探出的一只大手下，楚孤城的人皇法相就像是一只扑闪着翅膀的飞蛾，轻轻一拍就湮灭了。
楚孤城面色难看，他的底气便是偌大的仙楚浩土，只要仙楚浩土不灭，那他所得到的众生愿力、天地气运就近乎不绝。
但顾长歌如果执意要屠灭掉整个仙楚浩土的话，那他绝对没有办法阻止。
皇都之中，仙楚浩土的一众大臣，面色也是一阵变化，有些悚然。
他们身为仙楚浩土的子民，若是顾长歌执意屠灭仙楚浩土的话，恐怕他们也难逃一死。
“好可怕的压迫感……”
来自于其余文明、真界的宾客，此刻神情也同样沉重，后背发寒，微微颤栗。
若是这样一尊无法言喻的恐怖存在威胁他们身后的道统，他们有底气可以抵御吗？
仙楚浩土执意对付顾长歌，可要付出的代价，简直惨重到超乎想象。
“还请诸位相助我等，此魔恶意滔天，将随意屠戮一方不朽国度挂在嘴边，将亿万无量生灵的生命视作为草芥，性情如此残暴。若是他哪一天这样对付你们，你们又该如何自处抵御？要知今日的仙楚浩土，便是明日的你们。”
“若不镇杀此魔，最终他将祸乱希元文明，我等再无宁日可言。”
金老虽然身受重创，但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，鼓动皇都内的一众来宾出手。
他不知道为何直到现在，星英老妪和白眉星君等人还不出手。
但若是让顾长歌屠戮仙楚浩土的话，那楚孤城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优势，将快速瓦解崩溃。
诸多来宾听到金老这话，面色也有些犹豫纠结了。
他们其实也有点担心，仙楚浩土会成为前车之鉴。
不过，还是有不少人看向希元圣女，连她都没有出手，他们似乎更没有出手的理由了。
仙楚浩土说的再天花乱坠，可他们也不傻，顾长歌虽说要屠戮仙楚浩土的苍生万灵，但也没见他真的出手。
“颠倒黑白，拨弄是非，若非你们仙楚浩土出手挑衅在先，又怎会落个今日的局面。”
凌玉仙神情冰冷，没想到这金老仗着自己的辈分老，就这般颠倒是非，实在是可恨。
而此时，随着顾长歌那道冷漠话语响起，诸世间像是有莫名的伟力降临，有可怕的真言圣令呼应。
他眸子转动，深邃无垠的眸光扫过仙楚浩土的所有疆域。
霎时间，整片黑暗漆黑的宇宙星河亮如白昼，有难以言喻、无法想象的白光铺天盖地，覆盖了所有的时空和疆域。
甚至，连那些并未在仙楚浩土疆域范围，在遥远的时空纬度，窥探着这一幕的存在，也都毛骨悚然了，急忙收回目光。
周身的时空变得透明，一切变得一览无余。
御仙宫深处，凌玉灵也不得不斩断和凌玉仙的联系，手中的镜面破碎。
连她都略微有些心悸，不敢再继续窥探那片区域。
“刚才这是？”
仙楚浩土和妖庭交战的边界地带。
气息阴冷，似缭绕着九幽极致阴寒的干枯老者，惊疑不定地开口。
虽然那道白光已然消失了，整片宇宙时空再度变得幽邃漆黑，但刚才那种波动，依旧令他心悸不已。
“刚才应该算是那位存在，真正意义上睁开了眼睛，逡巡扫视仙楚浩土……”
来自于天衰众的老道人，面色凝重地说道。
纵然是以他的修为，在刚才的那瞬间，灵魂都仿佛被冻结住了，思维和神念都停滞掉。
寒鸦老人自惊疑之中回过神来，面色陡然变得兴奋、激动，喃喃道，“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那位伟大的存在……”
老道人摇头，表示不确定，但这般匪夷所思、令人心悸惊颤的力量，的确有点超乎了他们的认知。
他们本来是分开各自去探查寻找永生之门的线索的。
但仙楚浩土皇都内的这场惊世大战，惊动了整个希元文明，他们又怎么可能留意不到？
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的，但刚才的那瞬间，却险些被席卷进去。
他们也不确定，若是被顾长歌确定了真身位置所在，会不会受到牵连？
“这仙楚浩土的国主，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，这点能耐，怎么敢不自量力，挑衅这样的存在？”
老道人和寒鸦老人，离开了这片地界，远离仙楚浩土，不敢再继续停留在附近。
他们怀疑，刚才顾长歌扫视仙楚浩土的所有疆域，恐怕真的是被触怒了，想要屠灭这么一方不朽国度。
仙楚浩土深处，皇都之中，所有人浑身都在发寒，刚才的那一瞬间，似乎生机都要凋敝了。
很多来宾面色发白，此刻都预感到，似乎顾长歌刚才所说的并不是威胁的话语，他是真的打算彻底屠灭掉仙楚浩土。
砰！！！
诸世外，随着顾长歌刚才的眸光扫过，楚孤城凝聚的身影再度炸开，比之前都还要彻底，是再度形神俱灭，不留任何的渣滓。
不过，众生愿力、天地气运终究不凡，让楚孤城再次复活了过来，于远处凝聚身影。
他这次不再似刚才那么自信，有底气了，眼里闪烁着深深的惊悸和不敢置信。
“看来，你也在害怕我屠戮整个仙楚浩土，会被我真正杀死。可笑你作为国主，却不顾子民的死活。”顾长歌冷漠地说道。
在楚孤城复活的时候，仙楚浩土的大片疆域都黯淡了下去，很多子民头颅炸开，七窍流血，绝命于原地，而更多的人则是成为了躯壳，神魂和精神力都彻底消耗殆尽。
这些生灵子民，都成为了楚孤城复活的牺牲品，众生愿力再逆天，也不可能消耗不尽。
本身这就是将自身寄托在了国度之上，若无根之浮萍。
“只要我不死，仙楚浩土就会一直存在，他们作为仙楚浩土的子民，受我庇护，能为我而牺牲，那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。”
“与其被你所屠戮，倒不如让牺牲成为他们最后的荣幸。”
1